第十章 我也想念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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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酒店,杰西在洗澡,叶骥不方便多待,嘱咐完几句安全问题就走了。老友再聚,吃饱喝足,夜谈模式自然开启。聊完近况已经快到十一点,叶曼曼睡意来袭,杰西却越聊越起劲,看她昏昏欲睡,嘴一张道:“曼曼,跟我去美国接受治疗吧。”
这无疑是一针醒脑剂,叶曼曼顿时睡意全无,却装作睁不开眼,嘟囔着回应道:“嗯……治疗呀……嗯……”
“你别嗯嗯嗯了,直接给我个话,回去还是不回去?”杰西见她的反应直接翻身坐了起来,“你回国前是怎么跟我说的?会跟医生保持联络,只要身体有不好的反应,立即开始治疗。可事实呢?你从回国后,就没跟医生打过一通电话。”
“哎呀,这不是因为我回国后,一直挺好的嘛。”知道躲不过,叶曼曼也撑着手臂坐起身,拉起杰西的手宽慰道,“杰西,我知道你是紧张我,可我现在真的不能接受治疗,我有我的理由,你相信我。”
“我相信你,可病呢?它能由着你任性地拖吗?”杰西气得直接拿手指戳她的眉心,“我其实什么都知道,你闹着回国是因为什么,现在不治疗又因为什么。曼曼,我不是没有深爱过,我知道放开手有多难,就算是暂时的都无法忍受,可你的病越早治疗希望越大。暂时放开手,是为了能更长久地拥有,为什么我们不争取下?我知道让你马上决断不现实,我给你一周的时间,我最大的限度就是等你一周,这一周里你好好考虑,然后给我答案。命是你自己的,只能靠你自己掌握,别人说什么都是多余。记得,一周后给我答案,睡了。”
杰西说完就裹紧被子翻了个身,叶曼曼看着拿背对着自己的好友,心底默默叹了口气,一周,一周这么短。
“曼曼,不久前,我有个朋友被狗咬了一口。”
她还在郁闷,杰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隔着被子,闷闷的,没头没脑。
“我提醒她去打狂犬病疫苗,她却说,没关系的,只破了一点小皮,而且狗是朋友家的狗,不是野狗,更不是疯狗,不会有事的。
“我回国之前,她狂犬病发作,被医生绑在床上,关在黑屋子里,一个人慢慢死去。
“曼曼,我讲这个不为别的,只是想提醒你,人生其实就是这样,它有时残忍得根本不允许我们心存一丝侥幸。能说的我都说了,该劝的我也劝了,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美国接受治疗,哪怕不去美国,留在峪城,只要你答应开始治疗也可以的。”
是,人生其实大抵如此,当你觉得前方已经无路可走时,下一秒说不定会柳暗花明。而当你觉得生活无限好时,下一秒或许会大难突降。可话虽如此,仍然要心怀美好地活着不是?她不贪心,一直期盼的才刚刚来临,要她亲手推开,她做不到。
如果这就是她的答案,杰西肯定除了失望还是失望。她嘴唇动了动,没能说出一个字来,杰西也不再出声,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床头的夜光钟指针不停歇地转着,夜色就在这转动中不知不觉溜走了。天快亮时,叶曼曼起床洗漱,杰西声音带着才睡醒的嘶哑道:“我昨天下午自己出去转了转,找了家旅行社报了个自由行。这些天你不用管我,做好你自己的事情。”
叶曼曼抿唇噢了一声,当是知道了。
早餐是侍应生送到房间的,叶曼曼吃完杰西还赖在床上。她要去公司一趟,临走之前只能立在床边提醒杰西,有事打她电话。杰西却嫌她啰唆,摆着手赶她快走。
到了公司,叶曼曼录完指纹,一转身就看见急急走来的顾小茹,她正要打招呼,却被抢了先。
“曼曼,你总算来了,我已经去你办公室转了两趟了,齐经理说你来了就直接去工程部那边一趟。”顾小茹嘴飞快地张合,眼睛也没闲着,眸光像火力全开的侦察机似的黏在她身上逡巡。
叶曼曼也不在意,更没刻意向她打听,只道了声“谢谢”,就掉头朝工程部办公室走去。
去的路上,引来不少注目,她当没瞧见。齐经理是设计部负责人,有什么事直接在他的办公室说就是了,不论是让她解释照片事件,还是劝她辞职走人,挪工程部办公室那边是几个意思?她寻思着,眼皮跳了跳。才到工程部办公室门前,里面就有人眼尖地看见了她,马上起身迎了上来,“小叶,可算见到你了,我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打你电话,你先是不接,后来直接关机,我找不着你,才直接上公司来了。”
“是郝姨呀。”叶曼曼看清来人,是四季花园的客户,那房子她前不久转过去,水电整改已经差不多完工了,这又过了几天,应该泥工进场开始铺地砖了才对,“实在不好意思,我昨天下午临时有事处理,没听到电话,后来估计没电直接关机了,昨晚我又忘了充电,所以现在还没开机。”她说着从包里翻出手机,按了按,果然黑着屏没有反应。
“小叶,我那房子的装修出问题了。”郝姨话语里透着焦虑。
叶曼曼心里咯噔一声,忙问:“出什么问题了?”问完她就想起上一次私换油漆的事故,接着道,“郝姨,您先别急,我们现在就去房子那边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郝姨拉着她连连点头,“小叶,当初找名扬,一来看中你的设计,二来也相信你的为人,若不是跟你沟通得好,我不见得会选名扬的。”
“郝姨您放心,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就是,不急不急呀。”她只顾安抚郝姨的情绪,一时没顾得上看在场的几位负责人的脸色,郝姨听她这么一讲,领着她就朝外走,人已经到了门口,却不想身后有人道:“叶设计,你稍等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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