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游走在爱的边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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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她还是去了公司，办公室里没有人，她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，马上就到上班的点了。难道全办公室人一起约好了迟到？怎么可能！这种假设在她脑子里轻轻一闪就被她否定掉了。拧眉，说奇怪还真有点奇怪，从她走进公司到进办公室的一路，遇上的同事，虽说最近对她也没多热情多好的脸色，可今天每个人脸上，似还笼着其他的东西。她细细想了想，对，沉重，沉重得以至于眸光看起来都有些空洞。

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？不过一个下午而已。真有什么事，冯扬应该会打个电话知会她的呀。她怎么忘了，昨天见过林昭后在回去的车上冯扬曾打电话来过，是她直接挂了电话，然后马上关了机，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开机。

她连忙翻出手机开机，打电话给冯扬，结果得到的消息令她大惊失色。

顾小茹自杀了。公司里不少同事都过去悼念了。

叶曼曼挂了电话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，打了个冷战。这么好的姑娘，漂亮又善良，是遇到多么绝望的事情，才会让她做出放弃生命这么悲怆的决定？五年前，她也曾动过这样的心思，可只要一想到，真闭上眼睛以后，就连看看他的样子都不行了，遂又放弃了。或许是她本就胆小怕死，又或许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人世。

她木木地站在桌旁，眼前浮现出顾小茹那张清丽的脸，不知道要做什么，很难受、很想哭。天这么凉，峪河的水应该更凉，顾小茹一头扎下去的时候，是不是心已如冰铁。昨天的梦境还历历在目，巨大的浪，蓝色沙滩裤，她飞奔的身影，还有那与他共赴海底的决心，都不似假的。

手机在掌心里震了好久，她咬着唇终于接起，“哥，可不可以晚一点回西郊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电话那边的人反问，像是听出她情绪有异，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有个同事突然离世了，我打算去看看。”她如实回答。冯扬说了，顾小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独女，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事之一，或许是为了让女儿尽快入土为安，只安排了一天悼念，明天就会火化。

“曼曼。”叶骥轻唤了一声，“不要难过，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旅行，我们都会有那么一天，你同事不过是航班提前到达，落地后的踏实感提前来临，谁又能说她不是解脱了呢？逝者已逝，多为活着的人做打算，毕竟只要活着，日子就还要继续。”

“嗯。”他的话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想，只点了点头，“那挂了，我去了。”

“好，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嗯，拜拜。”她收了线。

假还是要请的，虽然顶头上司齐经理也不在公司，没人批的假条被她压在了经理办公室桌上的鼠标下。叶曼曼走出办公大楼，天阴霾霾的，跟心情极为相衬。拦车直接到了冯扬说的地方，果然望见熟悉的面孔在门口出出进进。

顾小茹睡在水晶棺里，模样安详，若不是冯扬事先告知她离开的方式，叶曼曼觉得自己永远都想不出她的选择会这么惨烈。不少同事站在侧边，泣不成声，却不敢大哭，应该是怕刺激到离棺最近的两位老人。老人只定定地看向女儿沉睡的地方，脸上没有悲伤。哀莫大于心死，或许他们认为女儿真的真的只是睡着了，而不是彻底离开了。

冯扬发现了她，挪身过来，“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她点头，“陪我去献花。”原以为死亡这种事情离得很远，现在却近在眼前，说不出的压抑，让她觉得连迈步都无力。

一朵白菊被轻轻放下，花瓣上还带着水珠，那么新鲜欲滴，可离开根茎，不过两三天工夫，便会枯萎。生命大抵如此，有鲜活的日子，却终归会到落幕的时候。它可以坚强如劲松，经得起风吹雨打，也可以脆弱如泡沫，一碰就碎。谁能保证，活过了今天还会有明天。

出了悼念厅，冯扬继续悲伤着，因为她租的房子就在顾小茹家住的那个小区，两个人时常一起上下班，感情自然比较深厚。叶曼曼不知道要怎么安慰，只默不作声跟在她的身侧。

“曼曼，我还是不敢相信。”冯扬揉着红肿的眼睛，“叔叔阿姨要怎么活呀？小茹要是有个孩子留下来，他们兴许还能有个指望，可是……”

她说不下去，又哽咽起来。叶曼曼拍拍她的肩，“不要想了，逝者已逝，你要是实在心疼小茹父母，那平常的时候就多来看看他们。对了，公司里会不会发个讣告什么的，然后大家都伸伸手，没了小茹，叔叔阿姨还要好好活下去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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